不呱

和光同尘。

【宽辛】元元

  *叫“元元”梗,有私设


  1.


  第一次听到王宽这么叫的时候,衙内的手中的苹果“啪嗒”一声掉到了地上,骨碌着到了赵简脚下。


  “王、王、王宽,你方才叫元仲辛什么?!”嘴里的苹果都顾不得咽下去,衙内哆哆嗦嗦又含糊地问出了这句。


  彼时元仲辛正化作外乡难民与开封城东街上的泼皮无赖混作一团,为的是秘阁寻找重伤逃跑的夏细作的任务。泼皮无赖看似都是一副游手好闲、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样子,里面的学问却大了去了。开封城东的泼皮们元仲辛虽不比城中的相熟,但想想七斋里也就元仲辛一人算是得了老贼真传,这任务元仲辛还是当仁不让地担下了。元仲辛本想暗度陈仓,私下里散个钱打听出个结果,可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,元仲辛没成想偏偏赶上了泼皮们白刃相接。尽管老贼之前和这片儿的泼皮头头打过招呼,可架不住其他泼皮来闹事,元仲辛劝左不是,劝右也不是,还平白无故在乱做一团的泼皮里挨了不轻的几下。


  最后还是老贼带着七斋的人寻到了这里,把一瘸一拐的元仲辛扛回了秘阁。


  “元仲辛我说你啊你,平日里机灵得跟个狐狸似的,怎么这次在自己的地盘儿还栽了?”赵简看着王宽和衙内把元仲辛扶到床上,一时不知道是该叹气还是笑好。


  “我这不也是碰见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儿了吗?我又不是神算子,谁能算到东边的王麻子踩了北边的张老四,两人因为这点芝麻小事儿吵起来还都叫了一堆人来呛呛?嘶——”不小心扯到了伤口,元仲辛疼得龇牙咧嘴的。一直坐在元仲辛身旁的王宽见状接过了小景拿着的药,小心地擦在元仲辛的伤口上。元仲辛半恼半羞的,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王宽。


  王宽放下药,叹了口气,还是那般语重心长:“赵简不也是担心你吗?以后做任务确实应再小心些。”


  赵简刚想说让元仲辛把夏人的去处告诉她好通知掌院,紧接着王宽那句让衙内苹果“殒身”的话就说出了口:“元元,你以后做任务还是莫要一味往前闯,放在首位的,还是自己的安危。”


  薛映受不住伸手捂了衙内还在叫嚷的嘴,但眼神和七斋众人一样,直勾勾盯着王宽、元仲辛二人。


  元仲辛顶着他们的目光直起了身子,平日里盛满了怪点子的眼睛瞪大了,活像秘阁后院收养的那条时时炸毛的猫:“怎、怎地任务不着急吗?夏细作在城东张氏酒馆里匿着。斋长,你快去告、告诉掌院吧。”说完他又转过头来瞪王宽:“干嘛呢?干嘛呢?这儿又不是太学,你叫那么亲也没用。”怎耐王宽还是那副清风霁月、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,元仲辛气不过,三五下掀了被子盖住脸:“得了,任务这我也完成了,我可得好好歇歇。”


  隔着被子元仲辛听到了几声轻笑,随即是窸窸窣窣的离去和关门声。


  元仲辛从被子里探出来,险些被床沿上坐着的人吓到: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

  王宽扬起唇角:“晌午已经过了,你应该还没用膳。厨房的饭菜怕是已经凉了,我去街上给你买些吃食,你吃完了再休息。”


  “哦,好。”元仲辛喃喃地应了,眼睛紧盯着房梁。王宽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心思不定又跑哪里去了,他倾下身子帮元仲辛掖了掖被角,白皙瘦长的手顿了顿,还是摸上了元仲辛红透的耳朵尖。


  这下炸毛的猫直接蹦了起来,一根手指对着王宽抖啊抖——“王宽,你别、别得寸进尺啊,刚才你当着那么多人叫我的事儿还没了呢!”


  “我叫你什么了?”


  “你以后再……”


  “元元,我在等着你的答案。”少年的眼睛清澈得仿佛能直直望进心底。


  那根手指瞬间失了气势,元仲辛又缩回了被子里,把自己裹成一团。“哎呀,知道了知道了,我要饿死啦!”


  王宽也不和他计较,计较什么呢?害羞的小猫再去招惹怕就会落跑了。


  应对任务终究是太累,元仲辛迷迷糊糊还真的睡了过去,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放了自己最爱吃的姜泼刀和蜜饯,是平日里排队也难买到的张记那家。元仲辛尝了一口,甜到心里。


  2.


  第二次是现在。


  今日是王宽生辰,七斋众子都准备好了礼物——赵简转遍了集市,寻到了与王宽很是相配的一把聚骨扇;小景的是一块玉佩,想来是要赞王大哥“公子如玉”;薛映看王宽剑耍得还不错,去李铁匠那里给王宽定制了一柄剑;衙内最是财大气粗,直接掏出了五百两银票,曰:“喜欢什么自己去选喽”;问到元仲辛时,这厮却死死按住自己的荷包,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准备。


  本来他们打算一起热热闹闹在王宽的明月相照吃个晚膳,吃完一齐把礼物送了的,可谁知王宽他爹王参政午后却突然来了命令要王宽今年生辰回家过。众人只能草草把礼物送了,眼看着王宽离开了明月相照。


  赵简用手肘拱了拱元仲辛:“你不去追?”


  元仲辛一脸的莫名其妙:“我干嘛去追?我又惹不起王参政。”


  赵简深吸了一口气,跺了跺脚回了屋子:“你们俩啊……”


  五个人懒得再回秘阁,准备就在明月相照宿下了。吃过饭后,赵简本想早些睡,小景说要去遛遛食,想在明月相照四周自己转一转。赵简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,梳洗了一番刚要睡下,小景却又回来了:“赵姐姐,你睡了吗?”


  “唔,刚要睡,怎么了?”


  “赵姐姐,我……我看见王大哥在摸元大哥的脸!”


  “什么什么?王宽?他不是回家了吗?”而且王宽还在摸元仲辛的脸?噫——一个大男人摸另一个大男人的脸,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!可赵简转念一想:若是王宽和元仲辛,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对劲。


  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真的看到王大哥在摸元大哥的脸!”小景的小脸儿纠成了一团,使劲地点了点头。


  赵简的困意瞬间全无,“快,快带我去看看。”


  小景把赵简带到了明月相照院子里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,赵简这才发现衙内和薛映也在那儿蹲着。


  “哎这俩人在干嘛呢都看不见。”


  “衙内你要是闭嘴我们至少还能听见。”


  不远处是一片竹林,四个人凭着月光看着竹林旁影影绰绰的两个人。


  “元元,我的贺礼呢?”王宽穿的一身墨绿常服,几乎要和那竹林融为一体。


  “呦,王氏麒麟子还需向人要贺礼啊?可惜啊,我忘了准备,对不住啊。”


  王宽小心翼翼藏了眼底的失望,将伸出的手收回。


  元仲辛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王宽手心。王宽猛的抬起头,眼睛里不知是月光还是什么,亮晶晶地看得元仲辛欢喜得很。


  “王宽,我想我知道答案了。”元仲辛感受到王宽收紧了拉着自己的手,他用大拇指摩挲了几下那人的手心。虽是平日里狐狸那般笑着但王宽知道元仲辛是在认真和他说:“王宽,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庶子,也因着这身份背了一身刺,不会信任他人。而你,让我露出内里柔软的肉。”王宽定定地看着元仲辛,手顺势一翻,将两人的手十指相扣。


  “那日你让我别管礼法,问问自己的心。我问清楚了——王宽,我心里有你。”


  王宽紧抿着唇,说的却还是之前那句:“元元,那我的贺礼呢?”他伸出另一只手停在元仲辛眼前。


  元仲辛深吸了一口气,“给你给你,你又算到了!”


  王宽这才展开眉眼笑了,手心里的红彤彤上面写着三个字:生辰帖。而这张生辰帖昨日还躺在元家大哥元伯鳍的柜子里。


  深林人不知,明月来相照。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


  ……


  “哎亲了亲了!”


  “衙内!!!”


  3.


  第一次“元元”:


  王氏麒麟子王宽从小便遵德守礼,却素来不喜与人交往。终于他寻到一片竹林,里面有一间不知何时搭建的竹屋。王宽央求父亲将竹屋买下,王大人终究熬不过小孩子心性,王宽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宁静宝地。


  谁料一日王宽来竹屋休息时却发现这方宝地被人给侵///占了。


  其实也不算侵///占,王宽蹲下盯着竹屋门口躺着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儿,谁侵///占别人家还遍体鳞伤的呢?


  元仲辛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。王宽见他睁开了眼,放下手里的碗:“你的伤我已经让父亲叫大夫看过了,他给你敷好了药。你饿了吗?”


  元仲辛不说话,心想我当然饿了,元家那帮东西打起人来可不管你吃没吃饭。


  王宽怕元仲辛以为自己是坏人,忙说:“我叫王宽,你叫什么?”


  元仲辛总算开了口,话却因为紧张有些结巴:“元、元元仲辛。”


  王宽忍不住笑了,惹得元仲辛小脸一红,“这么多‘元’啊,那我叫你元元好不好?元元吃不吃姜泼刀?”


  窗外的明月泻进了屋里,院子里晚风正吹得竹林簌簌作响。


  


  ——完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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